紀錄片中光效的造型功能
畫面造型主要是攝像在導演總體構思的約束下來完成,其造型手段主要是利用光影、構圖以及色彩造型等三種。光影作為一種重要的造型手段,在影視創作中起著獨特的作用。善于運用陰暗分明、撲朔迷離的光影能營造氣氛、烘托環境,借以預示人物性格的復雜和主題的多樣。利用光影造型是影視藝術最常見、使用歷史最早的造型手段之一。“懸念大師”希區柯克就非常重視光影的造型效果,他認為利用光影造型是造成影片驚險、恐怖效果“最有效的技巧之一”,他的影片《蝴蝶夢》《三十九級臺階》《后窗》《群》就成功地利用光影來營造氣氛和環境。光影元素在我國影視中的利用也十分成功。
以報道和記錄風俗人情、地方特色、旅游風光為主的專題片、紀錄片,在不違背真實性原則的大前提下對光線要作一定程度的加工和處理,追求一種更高層次的生活的真實。通常注重實景光線的運用,強調光線的造型作用和藝術表現作用。如《沙與海》《最后的山神》《長城》《望長城》等紀錄片對自然光的運用就很有藝術性。《長城》以介紹長城的美學價值,塑造長城建筑美為出發點,所以,選光構圖十分講究,全篇構成了壯美的詩情畫卷。
(一)塑造人物形象
人物是整個屏幕藝術形象體系的中心,攝影的光效,對于人物形象的塑造至關重要。如張藝謀的《黃土地》中,油燈前翠巧爹與顧青夜談那場戲,影片沒有正面打光,而是用自然光效,造成一種逆光攝影,讓觀眾對翠巧爹黝黑的皮膚和如溝的皺紋留下深刻的印象。它既是翠巧爹(具象)又是我們祖先(意象)的象征,它所代表的勤勞勇敢和落后愚味是混雜在一起的。這樣,光影造型不僅塑造人物而且體現影片獨特的意蘊。陳凱歌的《孩子王》,影片開始時老桿去村長家的一組鏡頭,村長坐在漆黑的茅屋抽煙,門外強烈的太陽光反射到屋內,才使我們依稀可見村長黝黑的皮膚和深深的皺紋,此外便是煙火的閃亮,整個畫面如同一幅木刻畫。用修飾光、側逆光可美化正面人物,而用腳光、頂光可丑化反面人物。
紀錄片《復活的軍團》畫面構圖講究,追求鏡頭處理和光影運用的極致,千里荒原、落日余暉和城樓剪影等大量意味深長的空鏡頭,在控制敘事節奏的同時營造出歷史的厚重感。許多人物形象在光線和影調的運用上也極具特點,如通過顯現人物輪廓的側光來展現秦始皇的威嚴和王者之氣,通過仰拍的手法來體現秦軍的勇猛強悍。
(二)表現人物情緒
《故宮》的燈光“打破了以往紀錄片中小規模使用燈光的慣例,而完全使用了電影和廣告燈光使用的模式和方法”,拍攝出的畫面有了新的感官體驗。在《敦煌》中,導演有意讓觀眾看清演員的模樣,并且倚重戲劇舞臺效果,重視燈光、背景渲染氣氛。至此戲劇藝術作為重要因素參與創作非紀實的畫面中。
(三)渲染環境氣氛
光效是由光的性質、成分、角度、層次、強弱、明暗體現千差萬別的變化,構成了極為豐富的光效語言。紀錄片的創作者運用光效語言,可記敘時序,描寫環境,塑造人物,表現情感和傳達主體思想。紀錄片《美麗中國》中的丹頂鶴,明暗反差非常大,它是采用逆光拍攝的。逆光在攝像作品中具有較強的表現力,此時大部分景物處于陰影之中,丹頂鶴和山被勾勒出清晰、美麗的線條,影調層次明顯,效果非常獨特,給人無限的遐想空間還有落日余暉。
《復活的軍團》中,通過光影的布局表現文物的靜謐之美,通過光源與前后景的布置體現皇權的威嚴,通過延時攝影、定點攝影來表現故宮一天內的晨鐘暮鼓和一年四季的景色流動,精美的畫面將故宮的恢宏氣勢展現得淋漓盡致,也讓觀眾感受到時光的流轉、世事的變幻。攝制組還專門選擇了一年中太陽最低的冬至日來拍攝位于地下的兵馬俑坑,就是為了最大限度地利用射進兵馬俑坑的太陽光線,拍出最佳效果。
正因為光線的明與暗,往往能引起欣賞者心情上的開朗與壓抑。所以影視藝術家在不同的環境里,往往運用不同的光效來渲染環境,刻畫人物,營造氛圍,突出某種情調。面對千變萬化的光色世界,影視藝術創造將主人公放在什么條件下去表現、塑造、描繪,必定融入創作者的選擇、加工和結構,影視藝術創作需要對色彩、光感等特別關注,創造出具有審美意蘊的光感效果,充分體現出作品視覺效果的生命力。